第047章|?议国策孙膑展才?抑魏势陈轸献谋-《战国纵横:鬼谷子的局(1-15册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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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孙膑泪水盈出:“愚兄也是无日不在思念贤弟!一年未见,贤弟瘦多了!”

    “唉,”庞涓长叹一声,“不瞒孙兄,出谷之后,涓每走一步,都是在登猴望尖哪!”

    太子申笑道:“二位爱卿久别重逢,可喜可贺。来来来,府里说话!”

    庞涓朝太子申深揖一礼:“臣有一请,恳求殿下恩准!”

    太子申还过一礼:“武安君请讲!”

    “殿下远行云梦山,旅途劳顿,臣就不扰了。臣与师兄经年未见,有万千话语待叙,恳请殿下准允孙兄暂住臣府,以叙别后之情!”

    太子申微微一笑,目光转向孙膑:“孙子,我们路上早就说好了,你来之后暂住我府。这??”

    庞涓急切看向孙膑:“孙兄!”

    孙膑朝太子申揖道:“殿下盛情,膑心领了。膑恳求殿下准允贤弟所请!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”太子申笑过几声,慨然允道,“何处安歇,孙子自便。明日待魏申禀过父王,当为孙子安排宅院。”

    “膑谢过殿下!”

    庞涓别过太子申,携孙膑之手登上马车,一路驰往武安君府。庞葱早率众仆恭候于院中,见二人进来,叩拜迎接。

    庞涓携孙膑之手,引他观赏府宅,指点道:“孙兄请看,这一进是库房,共一十二间;这一进是客房,共一十五间;两边厢房是仆从居所;左边一排是膳食房,小弟的主房就在前面,是三进院子??”

    孙膑频频点头:“贤弟府宅,果然雄伟!”

    庞涓笑问:“孙兄可知此府原是谁的?”

    “不会是陈轸的吧?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”庞涓长笑数声,“真就让孙兄猜中了,此府正是陈轸宅邸!奸贼陈轸畏罪潜逃,王上震怒,凌迟了戚光和丁三,将此宅赐给涓弟。涓弟几经改造,去其奢靡,除其淫逸,方有今日模样。”又指主房,“主房到了,孙兄请!”

    “贤弟先请!”

    二人携手并肩,接连走过两重大门,方进客厅。早有侍女沏好茶水,迎跪于地。二人分宾主坐下,庞涓让道:“孙兄,请用茶!”

    “贤弟先请!”

    两人同时举杯,各啜一口,放下茶杯。

    孙膑揖道:“临别之际,大师兄、师姐、苏兄、张兄他们,无不托膑问候师弟!”

    “涓谢他们了。先生可好?”

    “先生也好,就如贤弟在谷中时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孙兄下山,先生没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先生将在下名字更改一字。”

    庞涓大是诧异:“哦?更改何字?”

    “改在下的‘宾’字为‘膑’。”

    “这??”庞涓眼望孙膑,“‘膑’字不祥,孙兄可知先生为何改之?”

    “在下不知。”孙膑摇头,“先生之言,在下不敢有违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”庞涓笑了,“既是先生所改,就有道理。不瞒孙兄,先生学问高深莫测,涓由衷敬服。涓下山之际,先生也曾送涓几字,叫‘遇羊而荣’,结果真还碰巧了,涓之得用,果真就与一只羊有关,哈哈哈哈??”

    庞涓只提前面四字,将“遇马而绝”刻意隐去,孙膑自然不知,当下亦笑几声,不无叹服道:“先生堪称真人,但有所言,字字珠玑。”

    庞涓附和一句,抬头望着孙膑:“说到这里,涓有一问,还欲请教孙兄。”

    “贤弟请讲,膑知无不言。”

    “传闻孙兄得先生秘传,可有此事?”

    孙膑迟疑一下,点头。

    庞涓面色有变,趋前问道:“请孙兄详言。”

    “贤弟出山之后,先生使我们三人驱鼠,膑打死一鼠,得授一书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庞涓眼睛大睁,“敢问孙兄,是何宝书?”

    “是膑先祖孙武子的《孙武兵法》。”

    庞涓深吸一口凉气,缓缓吐出,沉吟许久,方才叹道:“唉,先生之宝,层出不穷啊!敢问孙兄,先生可曾对你提及《吴起兵法》?”

    孙膑摇头。

    庞涓似已明白,复叹一声:“唉,小弟下山过早,与此宝书失之交臂了!”

    孙膑劝道:“贤弟莫急,待有闲暇,膑必将胸中所知,一一讲予贤弟。”

    庞涓跪叩于地,连拜三拜:“孙兄果有此意,于涓便是再生之德,涓没齿不忘!”

    孙膑跪地对拜:“你我金兰结义,便如骨肉兄弟,贤弟何说此话?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,涓弟不说。今日车马劳顿,孙兄还是早点儿安歇为好。来人!”

    庞葱走进:“主公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“孙兄的馆舍安顿妥否?”

    “回主公的话,安顿已毕。”

    庞涓起身,转对孙膑:“孙兄,请!”

    相国府中,惠施盘腿坐于池边草坪,正自打盹,太子申由花径走至,在他身边坐下。惠施微微睁眼,见是太子,起身叩道:“臣叩见殿下!”

    太子申扶起惠施:“先生免礼,魏申有扰了。”

    惠施重新坐定:“殿下几时回来的?”

    “刚刚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请问殿下,云梦山之行,感觉如何?”

    “鬼谷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处,即使一个童子,亦非寻常之辈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惠施颇是惊讶,“这么说来,殿下见到鬼谷子了?”

    太子申摇头:“鬼谷先生正在闭关潜修,申无缘拜见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是了!”惠施微微一笑,缓缓说道,“莫说是太子,纵使陛下亲去,此人也是断不肯见的。孙膑可曾下山?”

    “是的,魏申将他请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此人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与武安君不同,为人谦恭,从不谈兵,乍看上去,不似习兵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嗯,”惠施微微点头,“果真如此,当是大家。他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原拟定歇于魏申府中的,武安君闻讯,将他请走了。”

    惠施彻底闭目,半晌,微微睁开:“这个武安君,开始让人头疼了。”

    太子申惊异:“先生何说此话?”

    “此人要把魏国变作一座兵营。”

    “这如何能成?”太子申急道,“此番前往云梦山,魏申一路所见,田园荒芜,百姓流亡,怎能再堪征战呢?”

    “唉!”惠施沉默许久,长叹一声,“魏国多事啊!”

    魏惠王正在用餐,毗人轻步进来,不无兴奋道:“王上,殿下回来了!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回来就好。”魏惠王淡淡应一句,伸手提箸,夹牢一块肥肉送入嘴里,大口咬嚼起来,似乎这事儿平淡无奇,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毗人略怔,悻悻地站在一边,脸上的笑容也僵起来。

    魏惠王又嚼几口,似是意识到什么,猛然扭头,欲说话,满口肥肉,欲咽下,尚未嚼碎,也似等不及,急得唔唔几声,“呸”一声吐出,喷了毗人一脸一身。

    毗人吃此一吓,擦不敢擦,躲不敢躲,怔在那儿。

    魏惠王腾出口舌,急问:“你方才说什么?申儿回来了?”

    毗人一时惶急,竟是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魏惠王两眼大睁:“孙子来了吗?”

    毗人点头。

    魏惠王忽地站起,几步走出御膳房,口中叫道:“快快快,宣他书房觐见!”不及毗人答话,就又停下步子,扭头,“孙子人在何处?”

    毗人总算缓过神来,急上前一步,小声禀道:“孙子已去武安君府上。”

    “备车,”魏惠王急道,“寡人亲去迎他!”

    “王上,”毗人略加迟疑,“天已黑了,王上若是兴师动众,恐有不便。再说,孙子既来大梁,王上欲见,也不急在眼前一时,臣??”见惠王摆手,赶忙止住。

    魏惠王似也冷静下来,缓步转回,点头道:“嗯,你说得是。贤婿与孙子也有一年未见了,让他们叙叙旧也好。你去安排,明日晨起,宣二人前殿觐见!召申儿来!”

    “殿下已在书房外面,等候复旨。”

    魏惠王大步走向御书房。

    翌日晨起,庞涓奉旨引领孙膑驰往魏宫。

    远远望见宫门,庞涓笑道:“孙兄你看,王上、殿下都在那儿迎你来着!”

    孙膑看去,果见魏惠王、太子申、毗人及宫中近侍三十余人,站在宫门外面的台阶上,引颈候望。看到他们的车马,魏惠王迈步走下石阶,迎至阶下。

    孙膑对庞涓道:“贤弟,停车!”

    庞涓叫庞葱停住车马,与孙膑下车,并肩迎向惠王。

    双方在宫门外面约五十步处相遇,孙膑、庞涓屈膝跪下,各拜三拜。

    庞涓再拜,叩道:“臣叩见父王!”

    魏惠王点点头,随口说道:“爱卿免礼!”

    孙膑亦叩:“草民孙膑叩见魏王!”

    魏惠王却不答话,只将笑意堆在脸上,两眼微微眯起,上下左右打量孙膑,好像他是来自异域的稀客。孙膑不见复话,只好五体投地,动也不动地叩在那儿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魏惠王陡然意识到什么,急上前几步,伸出双手将孙膑扶起:“孙子请起!”

    魏惠王扶起孙膑,拉住他又是一番打量,点头赞道:“嗯,好仪表,既有儒雅风度,又有轩昂气势,果是名家之后啊!”

    孙膑揖道:“王上褒奖,草民愧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二人顾自说话,不知不觉中,庞涓竟被晾在一边。

    庞涓又跪一时,见惠王仍然没有记起他,只好悻悻爬起,不无尴尬地候于一侧。

    听到惠王赞誉,庞涓偷眼望去,果见孙膑身上有股浩然之气,与在谷中时大不一样,心中微微一凛,跨前奏道:“父王,此地风寒,莫要伤了龙体!”

    魏惠王朝庞涓看一眼,呵呵笑道:“爱卿说得是,此地不是礼贤之处。”又转向孙膑,拱手一揖,“孙子,宫中叙话!”

    孙膑还礼:“陛下先请!”

    魏惠王一把携住孙膑之手,径自走去。庞涓悻悻一笑,与太子申并肩跟后。

    来到前殿,分君臣坐定,魏惠王转向孙膑,拱手道:“寡人望孙子之来,如渴思饮哪!”

    孙膑抱拳回揖:“草民初来乍到,无尺寸之功,却蒙王上如此垂爱,实在惭愧!”

    魏惠王再揖:“孙子为天下大贤,寡人本当亲去云梦山恭迎大驾,无奈国事烦冗,一时走不开,让申儿代劳,已是失礼了!今蒙孙子看重,躬身至魏,寡人未能郊迎三十里,这又失礼了!”

    孙膑感动,起身叩拜,声音略是更咽:“王上??”

    魏惠王再次起身,亲手将孙膑扶起,携他至席,按他坐下,复到自己席前坐定,目光慈爱地望望庞涓,看看孙膑,感叹道:“不瞒孙子,寡人自得庞爱卿,国威大振。闻孙子与庞爱卿同窗共读,已有大成,寡人心中挂念,夜不成寐。《诗》曰:‘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’此之谓也!今得孙子,寡人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!”

    孙膑抱拳道:“王上知遇之恩,草民必结草以报!”

    “孙爱卿,”魏惠王抱拳还礼,话入正题,“魏地处中原,有齐、楚、秦、赵、韩五大强敌环伺,堪称四战之地。寡人自承大统以来,东忧西患,无一宁日。前几年,秦人自西来,夺我河西数百里,占我函谷要塞,威逼我崤关和河东。前不久,齐人自东来,兵锋胁迫大梁。幸有庞爱卿中流砥柱,方使寡人转危为安。痛定思痛,寡人决定恢复先王铁军,重组大魏武卒,再振大魏雄威。这是大事,唯庞爱卿一人,独力难支,爱卿此来,适逢其时啊!”

    庞涓从这几句话里探知惠王基本赞成自己的扩军奏案,心中大悦,面上却是声色未露,只将目光缓缓移向孙膑,希望他能推波助澜,尽快促成此事。

    孙膑缓缓应道:“王上壮志,草民不胜敬仰。草民有一言,不知当讲否?”

    “爱卿但说无妨!”

    “先圣老聃曰:‘兵者,不祥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’老聃又曰:‘以道佐人主者,不以兵强天下??大军之后,必有凶年。’是以草民??”

    孙膑接连引出老聃之语,庞涓已知话头不对,连使眼色,又打手势,不让他再说下去。孙膑看见,止住话头。

    魏惠王身子微微前倾,盯住他:“孙子,说下去!”

    孙膑看一眼庞涓,迟疑有顷,继续说道:“草民以为,先圣之言,不可不察。自古迄今,圣人治世,没有一人是靠兵强马壮打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??”魏惠王略显不快,收回前倾的身子,“请问孙子,兵若不强,马若不壮,倘若有人打上门来,寡人何以拒之?”

    “回禀陛下,”孙膑抱拳应道,“治国必以兵备,但兵备当以息争为旨,不宜恃强好战。草民先祖孙武子说过:‘百战百胜,非善之善也;不战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。故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次伐兵,其下攻城。’”

    魏惠王凝眉有顷,微微点头:“听孙子之言,寡人耳目一新。关于治军用兵之法,寡人择日讨教。孙子听旨!”

    孙膑起身,叩首:“草民候旨!”

    “封鬼谷士子孙膑为客卿,赐客卿府一处,仆从三十名,黄金一百两,锦缎三十匹。俟有功绩,另行封赏!”

    孙膑再拜:“臣谢王上封赏!臣告退!”

    “爱卿慢走!”

    返回途中,庞涓埋着头,一句话不说。

    快要走到武安君府,庞涓终于出声,摇头长叹:“唉!”

    孙膑抬起头来:“贤弟,膑适才所言,哪儿不妥吗?”

    “唉,”庞涓又叹一声,“孙兄如何能在王上面前说出不战之词呢?”

    孙膑略怔一下:“贤弟,膑心有所想,口就??”

    “孙兄啊,”不待孙膑说完,庞涓摆手打断,“身为将帅,若不征伐,王上养之何用?”

    孙膑惊愕:“贤弟??”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,”庞涓再次摆手打断他,“小弟恳求孙兄,此等话语,今后莫要再说。否则,朝中就会有人将我鬼谷士子看作贪生怕死之辈,于先生面上无光。”

    孙膑不无茫然地望着庞涓。

    庞涓爆出一笑,朝孙膑肩上轻拍一掌,面色和悦起来:“好了,孙兄,莫提这些不快之事。明日若无大事,随涓弟大营里瞧瞧!”

    孙膑点头:“唯听贤弟吩咐。”

    翌日晨起,庞涓如约邀孙膑驰入城南中军大营,请来司徒白虎作陪。

    如前番惠王视察一般,庞涓再次展示了三千虎贲的威势。

    看过力士的表演,庞涓不无得意地望着孙膑和白虎:“这些将士,不知两位入眼否?”

    白虎大是叹服:“看庞将军带兵,真是没个说的!有这样的勇士冲锋,何阵不陷?”

    庞涓笑道:“三千虎贲各有所能,勇冠三军,皆为折旗夺帅之士!”

    “嗯,贤弟此念甚好。”孙膑亦是赞道,“打蛇先打首,擒贼先擒王。这些勇士若能一举掳获敌方将帅,或可免除更多刀兵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庞涓爽朗笑道,“承蒙孙兄夸奖!好一句‘擒贼先擒王’!小弟养他们,为的就是擒王!”略顿一顿,手指前面营帐,“孙兄,白兄弟,前面就是中军大帐,请!”

    几人走进中军大帐,公子卬迎出,领他们走至一侧,伸手揭去罩于其上的锦缎,现出沙盘。

    望着如此精妙之物,莫说是白虎,纵使孙膑,也是惊奇。

    庞涓笑道:“孙兄,此盘为小弟亲手设计,专供诸将教战之用!”

    孙膑叹道:“贤弟用心良苦,在下敬服!”

    “唉,”公子卬长叹一声,半是讨好庞涓,半是遗憾道,“回想当年河西之战,魏卬若是有此沙盘,公孙鞅如何能胜?”

    眼下的庞涓,跟一个月前已经不同,不仅身为主将,在军营里高出公子卬两头,且在爵位上也不逊色于他,因而言语举止早不似先前谦恭,听闻此话,非但不领情,反倒从鼻孔里轻轻哼出一声,阴阴笑道:“河西之战当是败在本将身上,如何能怪安国君?”

    白虎却未听出话音,盯住庞涓:“河西之战与庞将军并无瓜葛,庞将军何有此说?”

    “怎能与本将无关呢?”庞涓不无揶揄,“若是本将五年前就已摆出此盘,他公孙鞅如何能胜?”

    公子卬面红耳赤,窘在那里。

    庞涓似也觉得过分了,神色敛起,一本正经地对白虎道:“司徒大人尽可放心,河西之仇一定能报!”又转向公子卬,“待本将征伐秦国,活擒嬴驷一事,就由安国君亲为!父仇子还,老秦公虽说死了,只要擒住小秦公,安国君照样解恨!”

    公子卬借了台阶,勉强笑笑:“大将军如果伐秦,卬愿为先锋!”

    “不是如果,”庞涓脸色虎起,语气斩钉截铁,“在本将心中,伐秦只是迟早之事!”说着顺手抄起放在沙盘上的教战竹杖,指着沙盘,“诸位请看,从这里到这里,都是秦土。秦、魏本是天敌,这又多了河西之辱,这一战非打不可!不过,秦已夺占河西,据函谷、阴晋,尽取要塞,伐秦当是一场苦战!”看向孙膑,“为此,涓拟备战三年,征募大军二十万,决战秦土。秦人之中,司马错虽然善战,却是匹夫之勇,唯公孙衍是个对手。不过,有孙兄在此,你我联手,想他公孙衍??”顿住话头,冷笑一声,将杖头指向河西,“我可兵分两路,一路收复此地,擒住公孙衍,另一路直捣咸阳,使其首尾不能相顾。缚住嬴驷之后,我可将老秦人全部赶出关中,让他们扶老搀少,到西方戎狄的大草原上替我王牧羊去!”

    庞涓一番大话出口,诸人面面相觑,公子卬更是大张嘴巴,目光呆呆地盯住沙盘上的竹杖。

    “破秦之后,”庞涓陡然将竹杖划向韩地,“大军回师,顺手取韩。韩侯是只老狐狸,又有申不害在,实力不可小觑。前番四国谋魏,唯有韩人佯攻,可见其谋算之深。好在申不害已老,韩又无险可守,取韩当无大碍。”目光望向孙膑,“至于如何取韩,涓也想好了,首先卡断武遂之道,就是这儿,使韩南北不能两顾,分兵轻取上党、宜阳,活擒韩侯于此,就是新郑。不过,只要此人早晚听候我王差遣,涓也不想过分难为他。”

    “取韩之后,”庞涓再将竹杖移向邯郸,“我可稍事休整,再取赵地。赵国权臣奉阳君有勇无谋,大权独揽,取赵当是举手之劳。”竹杖移向临淄,“齐公倘若仍无大才,依旧用那田忌,只怕此番他想做妇人,也没那么容易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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